【黯葵】久别重逢(下)
王黯绝对没有想到他和本田葵的结局会变成这样
至少,他们做不成恋人,应该还能做成兄弟。在生活的不如意和辛勤工作的背景下在酒吧昏黄的灯光里相聚
一人一杯马提尼,一口一句心里话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
王黯打着伞,身着一套黑西装,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野雏菊
参加本田葵的葬礼
……
“呐黯,我答应你,要是我们能再度重逢的话,我一定,会敞开心扉,倾尽所有”
“去告诉你,我有多爱你”
这番话语,王黯只是当做本田葵想重聚倾诉衷肠的口头约定,反正他们会重聚,王黯并没有过于在意
以至于王黯后来才发现
啊,他在告诉自己他时日不多了
……
那是会面后的三个月
王黯顾不得风度,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。本田葵正在床上安静的观看窗外的樱花
初春的樱花美丽而又娇弱,仅是一阵微风都能摧残它们柔嫩的肢体,然后被肢解的花瓣随风而去。更别提风雨中被大量打落拍湿的花瓣
如果它们有痛觉的话,一定很痛吧
它们会提早枯萎,用最后一瞬间升华死亡
“你来了。”
肯定的,谁都可能不来,但王黯一定会来
而且他要是知道自己掩藏他病情的事实,肯定会大骂出声。
“你……”王黯确实很生气,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对即将结束自己一生的……
兄弟?前任?不,不单单是那样的
他们都还爱着对方
却要经历生死离别
未免也太荒唐了
“你头发剪短了啊,葵”
“这个嘛?唔……”
本田葵把假发拿下,不紧不慢的吐出字词
“小生接受了化疗,所以,这是假发”他笑了笑“有没有似曾相识的那份感觉?”
那份,曾经相拥入眠的恋爱感
……
本田葵顿了顿,又张开口说:
“黯,记得我说过什么吗?”
“你说你会告诉我,你有多爱我”
“嗯嗯,还记得吗?高三的时候,学习压力特别大,然后我们晚自习的时候偷溜去逛庙会,我说想起来在日本过夏日祭的时候,有巫女跳神乐的舞蹈,还有很美丽的烟火”
“那不是……”
“对,你居然特地跑去买烟花!店主被你吓的不轻,问你家是不是办白事……”
“那还不是为了你?你看烟花的时候,像十几岁的小孩子,高兴到说日语,紧紧拽着我不放手,不过……你能笑得那么开心,挺值得的,第二天你还哭了”
“因为我梦见你消失了,你说会带我一起过夏日祭,然后你人不见了,变成烟随风飘走了,我就一直一直在梦里追,追到脚被石子划破,追到山顶都抓不住你”
“醒来的时候,发现活人在身边睡得很香的时候,就在想你没走,真好”
“啊对了,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呢?唔,在海边的时候吧,涨潮的时候,你笑得那么温暖,那么真实。”
“所以之后想你的时候,我会偷偷跑去海边,思念就会像潮水一样涌现在心头,会不争气的哭出来,但是又很高兴,既是对你的泪水又是对你的夸耀”
“黯,你是磨灭自己,带给我的光哦”
王黯不出声,静静的看着葵眼眶中溢出眼泪,葵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响,努力睁大着眼试图把眼前人的容貌永远铭刻在脑海里
“我都记得,你的笑,你的泪,你考试发挥失常的不甘,你第一次诊断的苦笑,你和我之间的一切,我都记得,葵”
“你听好了,开始新生活后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了,好好吃饭,不要只记得画画,要独立又坚强,不会被他人恶意的言语吓到,不要心软的一塌糊涂,不要忘记我,也不要忘记自己”
“我还以为,至少我们能走到白头的”
接下来的几天,王黯一直守在本田葵的身边,看着青年在睡梦中安稳的呼吸,微笑着给他盖好被子
然后看着心电图的生命线的波动,变成很长很长的直线。
“晚安”
王黯放下了紧握着的葵的手
“葵,我在未来等你”
这可能是这个坚强的男人,自出生分娩的啼哭后
第二次掉泪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