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黯葵】久别重逢(上)
王黯再次看见他了,他这次的头发更长了些,已经齐肩。他的眉目还是一样,给人清秀又冷峻的刺激感,红瞳基本不会因为半点情绪而变化。
他还是他,有着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,他又不再是他,因为他再也不会站着自己身旁,或是赌气似的抢先走在自己前面。
他也注意到了这边,赤红的瞳少有的颤动,又一转情感,弯起细长的眉,笑容又再度挂在他的脸上。
“欢迎回来”
“好久不见”
同所有的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,双方都察觉到了变化
本田葵觉得他变沧桑了,那曾经的柔软脸颊因为生活和社会变得消瘦,棱角分明。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来,捏了捏王黯的脸颊,然后又不争气的忍住即将溢出的眼泪。
“变瘦了,是不是没好好吃饭?”
“你也是,你也瘦了,还是这么矮,叫你多吃点长个子的,没听爷话是吧”
然后王黯也伸出手来揉了揉本田葵黑色的发,露出一个他学生时代经常用的痞气的笑
“小兔崽子还哭啊,眼睛都被你哭红咯”
本田葵没反驳,只是紧紧的把王黯抱在怀里
这是他们成年的第十年
也是他们分手的第十年
当双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,没有所谓生离死别,没有所谓痛哭流涕,单单只是眼神一对上,双方都心知肚明。
从今往后,再也不会有清晨的细语早安,再也不会有正午的楼间等待,再也不会有霞间的牵手返程,再也不会有深夜的怀抱依偎。
理由有千千万万种,但他们不需要
结果有千千万万中,但他们不用想
可能他们会是相爱的,也可能会是相偎的
但是不会是走到白头偕老的那对
本田葵时常在想,王黯会不会有个新的开始,那个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,被迫被黯压在身下,在晨间的鸟鸣和双方的温热下苏醒,然后轻声呼唤睡梦那张柔和放松的脸,被黯交换一个黏黏糊糊的吻
会不会给黯挑选他不喜欢的西装,被任性的他强硬的拉进试衣间相拥亲吻
然后会不会结婚,会不会有个可爱的孩子,红棕的发,明亮的瞳
王黯也在想,本田葵是不是躺在某位良人的怀里,是不是在读他喜欢的书,是不是会被葵爱吃醋的性格难倒,只得一遍又一遍安慰不争气的小哭包,是不是那个人同自己一样爱葵,那样是不是,对自己的安慰?
或者会回想那些曾经甜蜜的时光,那时的双方如磁铁相吸相斥却互不分离,偶有争吵和不满也被一个甜腻腻的吻一路带飞,或者在极少的休息时间里扫荡美食摊点,酱汁和红油糊满了双方的纸碗和嘴
那时的快乐永远不能满足相爱的两人
决定离开的那刻,我们已无从得知他们两人的所想
所以,这一别,就是十年
“走吧,喝一杯,聚聚吧?”
王黯牵起葵的手,也没打算让葵拒绝
时光似乎回到了十年前
他们牵起手来,在夕阳下漫步的那刻
…………
……
王黯挑了家并不热闹的餐馆
接过菜单,王黯熟练的报上菜点“一份鱼香肉丝,一份糖醋里脊,一份海鲜汤必须少盐,一杯柠檬水,然后再来……”
“一杯摩卡咖啡,谢谢”本田葵接过话去。
“哟,还记得住啊”王黯关上餐单,交给服务员
“黯君也是,还是限着小生的食用盐摄入量,都多少年了”
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,又这么笑出声来
“你一点都没变”
“你还不是一样”
“连自称都没变”
关于自称,本田葵是刚刚到中国的时候观看京剧时了解的小生这个称呼,然后王黯了解后很中二的称呼自己叫爷
他说,这有种调戏小倌的感觉,然后王黯被本田葵高骂西内还被追着打
不一会儿菜就上齐,本田葵熟练地盛饭给王黯
“这家怎么样?”
“唔姆,没有黯君做的味道重点……”
“那正好,你少吃点盐”
“真的很过分哦”本田葵不满的捧起饮料“黯君你呢,最近怎么样?”
被问到话的王黯顿了顿,夹起一筷肉丝送往葵的碗中
“马马虎虎吧……”
“有喜欢的人了吗?长的怎么样?”
“啊……没有,去相亲人家嫌弃我在s市没车没房”
“诶?小生以为你会很快成家立业的呢”
“哪有这么快啊,你呢,新男朋友帅不帅?”
“你知道小生不是随便的人”
王黯抬起头来,葵只是一心一意的喝柠檬水,这是他的习惯,不甘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,把心中的酸涩和柠檬水的酸涩一同咽进肚子里。他想说些什么,却又发不出话了
“在经商对吧,生意怎么样?”
“这个你就别问了啊”王黯伸出手来揉了揉葵的头“你是不是假冒的小兔崽子啊,他以前可是狂的一匹,也不会问东问西”
“黯”葵盯着王黯的脸“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,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了”
“……嗯”
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啊,也回不去了
就算他王黯没变,但至少本田葵变了
“那你呢,葵?”
“啊,小生嘛?在连载新的新刊,这次的故事打动了很多人呢”
“什么样的故事?”王黯似乎提起了兴趣,期待的提问
“故事……”本田葵沉默不语,一口气饮尽了柠檬水
哈啊,好酸,又好苦
说不出口的
我和你的
被画上句号的故事。
…………
……
饭局终了,王黯付完账后跟葵寻要联系方式,却被本田葵一口回绝
“这次见面,下次就见不到了吧,那要电话有什么用呢”
“说什么呢兔崽子,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啊,至少心上和肩上,我还留着位置给你呢”
是了,王黯是绝不会忘记他的
他也,绝不会忘记王黯
葵这十年一直关注着王黯,他的眼光和眼界变得更高更远,他的付出使他的收获更加巨大,他的公司成功跻身500强
他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,有更加美好的幸福
他有什么资格破坏他的未来,有什么资格邀请他把画上句号的故事续写?
此情不变,此爱难逝
“呐黯,我答应你,要是我们能再度重逢的话,我一定,会敞开心扉,倾尽所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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